2015年7月11日 星期六

假如躁鬱症是這麼簡單—《親親躁爸爸》

在一九七八年的美國生活似乎相當痛苦,因為女性主義尚未抬頭,一個女性要在男性主導的職場下養起一頭家已經相當困難。二來種族歧視問題仍然十分嚴重,黑人出外工作的時候自然少不免要受人白眼。當每餐溫飽都未能滿足的時候,導演Maya Fobe童年時遇到的最大困境,就是她擁有一個患有躁鬱症的父親。在這個複雜而又不正常的背景中,導演的處女作《親親噪爸爸》說的反而是一個相當平常的問題成長。

大多數對《親》的劣評都認為導演將自身所遇見的問題過份童話化,例如James Rocchi在以下的影評就指出:

And this then might be the problem with "Infinitely Polar Bear" at heart; in her director’s notes, Forbes explains how all of the above—manic father, long-distance business school mother, a wealthy family’s weird ethics about work and effort—were part and parcel of her own life. In life, the truth is in itself enough; on the movie screen, however, the truth must also be plausible, and Forbes’ script simply cannot make the things she lived through alive for us in anything but the most glib, shallow and contrived way.

的確,就故事而言,這個躁爸爸略嫌不夠麻煩,即使他父兼母職,他闖的禍所亦都只是無關痛癢,其他理應十分「濕滯」的問題,都一一被導演蜻蜓點水地帶過。導演避重就輕,報喜不報優的處理手法,亦使導演的辛酸背景過份表面化。不過,假如把《親親躁爸爸》當成導演童年時的血淚史,我認為是焦點錯誤。電影沒有刻意賣弄悲情,故事中大部份的零碎片段,大多是導演對爸爸的美好回憶。(例如Cam向女兒扭計的那段戲就參照了著名電影《閃靈》走廊的一幕)即使躁狂又抑鬱聽落相當可怕,電影從來沒有展露躁鬱症的可怕一面,最了不起就只是落街飲通宵酒,發下。Mark Ruffalo所飾演的Cam雖然十分固執,同時卻對子女異常坦白的好爸爸。電影中的角色設計帶有設計的痕跡,但角色之所以討好,完全是因為Mark Ruffalo 真摯動人的演出,做慣綠葉的他,今次可算是駕輕就熟。而導演的十二歲女兒Imogene Wolodarsky,雖然從未見過外公(因現實中的Cam早已於一九九八年離世),導演唯有借這次機會,讓女兒飾演童年時的自己,跟自己記憶中的外公在銀幕上相處八十八分鐘。電影中的兩位演員雖然沒有血緣關係,兩者的之間的化學作用卻是教人意料之外。而飾演Cam妻子的Zoe Saldana,雖然出鏡不多,卻默默地成就了這個怪誕家庭,是整個故事中的幕後功臣。

有影評指出中文譯名偷工減料,沒有譯到爸爸抑鬱的一面。我反而覺得中文譯名譯多了一隻字,《親親爸爸》就好了。任憑 Mark Ruffalo的演出怎樣稱職,這個躁爸爸到了最後都只是一個普通的爸爸。即使他的病情使他的情感如何大上大落,產生大量笑中有淚的情節。除了是因為這些都是苦中作樂的例子,更重要的一點是:這些生活點滴都是有限的。原來爸爸尋常不尋常,最後還是離不開要學會放手,面對子女成長的這個宿命。《親親躁爸爸》中的躁爸爸是貨不對辦,但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導演的這部半自傳作品,由她親身力證她在一九七八年的童年生活過得十分開心,遠比上個月那個學非洲鼓的小朋友說的一句「好開心」更令人信服。


電影選擇在父親節的前夕上映,無疑是有其市場考量。但與其說電影教導觀眾不要忘記「親親躁爸爸」,電影更像是拍給身為人父的一套童話故事。告訴大家即使潦倒半生,近乎「餓死老婆瘟臭屋」,你的家人仍然會體諒你的無私奉獻。
在一九七八年的美國生活可能相當艱苦,但一想到現在香港連瘟臭屋的機會都
未必有,而子女入咗傳統名校都未必一天光哂的時候(要擔心子女主動跟你講普通話的一天),不禁慨嘆「好彩Cam不是生於二零一五年的香港。」